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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机接口不能只是一部科幻电影

admin 互联网 IT业界 74热度

  “ Red or Blue ?” 

  时距《黑客帝国》第一部上映,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男主角尼奥在影片中面临红色药丸与蓝色药丸的选择,这一幕曾被奉为经典。

  四分之一个世纪后的今天,红与蓝的选择已经演变成了一道后现代哲学问题 --- 是活在真实残酷的物理世界,还是虚拟美好的非物质空间?

  人的脑袋里有一个由 860 亿个交换机组成的复杂网络,重量为 2 斤半,耗电量为 20W,仅相当于一个电灯泡的耗能,它却创造了生物电子学的无限奇迹。

  尽管脑科学的发展一路向前,头皮电极与核磁共振成像让我们窥得神经元、大脑的结构和物质基础,但人类对大脑的认知仍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把人脑与计算机连接,再解码、编码脑电信号,是否就能解开大脑的终极之谜?

  今年 1 月,马斯克宣称首位脑机芯片植入受试者诺兰·阿博恢复良好,这似乎在暗示人们,选择降临的时刻正愈发逼近。

  脑机接口的前世今生

  从 1929 年 Hans Berger 教授首次发现脑电波,人们就推测它可能用于交流和控制,针对“脑袋”这个人类最为神秘的器官的研究从此刻正式开始。

  在这近百年间,脑机接口技术取得了不少引人瞩目的成果,例如 1935 年:哈佛医学院的学者报告了使用 EEG 来改善癫痫症的可能性;1952 年:西班牙神经科学家 José M Delgado 开始将配备无线电的电极阵列植入动物和人类体内;1987 年:美国科学家 Phillip Kennedy 通过将神经营养锥电极植入猴子体内,构建了第一个皮质内脑机接口。

  步入 21 世纪以后,人们对脑机接口的兴趣与日俱增,这一技术也逐渐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各类研究机构和公司纷纷投入此项研究。

  目前,脑机接口业内的操作路径主要分为非侵入式和侵入式两派。

  非侵入式脑机,主张不破坏人体身体和组织,利用无损的方式在头皮表面控制信号,目前研究最多的是基于表面脑电图的信号来源的脑机接口(Brain-Computer Interface,BCI)。

  侵入式脑机,基于皮质脑电的脑机交互,需要进行开颅手术,在头部皮层中植入芯片实现脑机交互,代表企业正是马斯克的 Neuralink。

  脑机接口在大脑与外部设备之间创建信息通道,电极通道数越多,采集到的信号越丰富,解码后的信息和后续输入信息进行调控才会更精准。

  因此,侵入式脑机接口有非侵入式脑机接口难以企及的技术壁垒,且面向的医疗应用范围更广,既可以对渐冻症、脊髓损伤等临床无解的医学难题提供治疗方案,又在神经、精神系统疾病的检查诊断、筛查监护、治疗与康复领域拥有广泛的应用,可以对同样瞄准这些适应症的非侵入式脑机接口形成“降维打击”。

  目前,侵入式脑机脑机接口技术的研究在动物实验中取得了多进展,但在人体中实现应用难度大,因涉及复杂技术与伦理问题,目前已开展的研究有限。

  投资“安全”

  脑科学和类脑科学、人工智能技术日新月异,伴随着相关领域的技术突破,脑机接口受到了市场更多的关注,资本市场也开始聚焦该赛道。

  《2022-2027 年中国脑机接口产业发展趋势及投资风险研究报告》显示,2019-2022 年全球脑机接口市场规模从 12 亿美元增长至 17.4 亿美元,期内年均复合增长率达 13.19%。

  去年 5 月,南开大学段峰教授团队牵头的全球首例非人灵长类动物介入式脑机接口试验在北京获得成功。几乎同一时间,马斯克旗下脑机接口公司 Neuralink 宣布,该公司已获得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的批准,将启动其首个人体临床研究。

  随着更确定的试验宣告成功,以及对与脑机接口前景的看好,近年来投资人几乎把所有相关领域的项目都翻了一遍,一些头部基金在该领域已经有了较多的布局。

  从 2023 年国内脑机接口融资事件看来,融资几乎集中在天使轮、Pre-A 轮等早期阶段。其中,微灵医疗在去年连续拿到两轮融资,背后不乏高榕创投、中关村发展、鼎晖投资、蓝驰创投、未来光锥等知名投资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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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观地说,脑机接口在一级市场里算不上热门的赛道,技术、产业也处在发展早期阶段,但脑机接口作为一种精准治疗技术路线,拥有巨大潜力。

  高榕创投刘静逸博士表示,大脑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脑科学探索更是科学研究的前沿、“皇冠上的明珠”。脑&神经相关疾病的患者群体庞大,病程痛苦,家庭及社会负担大,而临床干预手段却有限。在这个未被满足临床需求的巨大缺口中诞生的创新技术正是我们持续关注的,包括创新药、创新器械、交叉学科等。

  近年来,脑机接口逐渐帮助人们实现脑控机械臂、语音重建、恢复上下肢控制等。实际上,脑机接口技术除了可以为运动失能病患提供自主运动控制;也可以应用于癫痫、疼痛管理等神经调控方向;此外也有望治疗重度抑郁等精神疾病,阿尔茨海默病等神经退行性疾病导致的记忆障碍等。

  正如我们能算出一个苹果有多少种子,但永远不知道一颗种子能结多少苹果,而人类对于脑科学的探究是一颗种子,仅是一个开始。种子何时发芽,我们无从预测,只能在技术质变和爆发的前夜,提前做好准备,迎接这一天的到来。

  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周期性,脑机接口也是如此,从行业起势后一堆人涌进来,到突然跌落深渊,然后再恢复、稳定成长。由于脑机接口的研发和商业化几乎无前人经验可借鉴,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因此市场中更需要耐心的投资者。

  脑机接口的月亮与六便士

  让瘫痪者学会用大脑控制电脑光标打字,让别人“听到”他的心声;让盲人也能看见色彩、感知世界,这是脑机接口带给我们的未来美好愿景。

  “ 即使有人从未有过视力,就像他们天生失明一样,我们相信我们仍然可以使用我们产品来恢复视力。”马斯克想帮助盲人恢复视觉重获光明,因此 Neuralink 的打造了下一个产品 Blindsight(盲视)。

  马斯克一直都是那个看月亮的人,但也有人看见了月亮另一面的洼坑。

  “脑机接口之父”、美国杜克大学荣休教授米格尔·尼可莱利斯就公开表示,担心马斯克的“商业营销”会误导公众。他指出,即便是 2023 年,神经连接公司也在一年间失去了 15 到 17 只试图植入设备的猴子,而如此之高的受试动物损失率是不正常的。

  “这一相当严肃的事实也说明了他们的技术远未达到能够在人体商业应用的程度。”他强调,侵入式脑机接口的初衷是为了科研,对患者并不是最优选择,植入物应仅限于非常严重的病例中或少数全身完全瘫痪的患者。

  之后,尼科莱利斯被问及,你会对风险投资公司说不要再浪费钱了吗?

  当时尼科莱利斯这样答道:“不会,我认识许多来自知名 VC 公司的朋友。我对他们的建议是,确保你投资的是一家真正的公司,而不是一个乌托邦或一部科幻电影。”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美国诞生了许多科技独角兽企业,它们在非常早期估值就能轻松超过 10 亿美元,但其中一些公司很快就倒闭了,因为他们背后一无所有,没有任何产品问世。

  对于现阶段的脑机接口企业来说也是一样,如何平衡科研投入与商业化是一件需要重视的事情。

  刘静逸博士认为,这一点关键在于企业的愿景目标和实现路径。例如微灵医疗关注临床转化,以医疗器械要求为设计导向,以在几年时间内稳妥地把系统级产品传递到临床应用端为核心任务。

  一位医疗投资人表示,自己在进行项目评估时,往往更关注产品安全性和稳定性相关风险。因此,“安全”的投资有更多机会。

  “以 Neuralink 为代表的全植入式脑机接口技术路径,与真正的临床应用还有较远的距离,面临长期安全性、临床手术接受度等多方面问题,商业化可能至少还需要5~10 年。在脑机接口领域投资布局时,会倾向于寻找近期更加安全、临床落地确定性更强的技术方案。”

  目前,国内脑机接口领域相关的监管政策和法规尚未完全成熟,在推广和应用技术时,需要制定相关政策,包括技术的审批流程、数据隐私保护、伦理审核等方面的规定,这些都是其商业化时间的不确定因素。

  但无论如何,正如医疗投资人所说,企业只有在技术创新的同时,关注临床需求,并且打造了全产业链条能力,才有可能成功集成出安全、稳定的产品系统,早日实现临床应用和商业化。

  (本文首发于钛媒体创投家作者|张翌楠编辑|陶天宇)

更新时间 2024-05-02 03:54: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