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华搞不动TiKTok？

　　文｜BT 财经，作者无忌

　　宿华和程一笑共同成就了快手。

　　7 个月会说话，3 岁会背《木兰辞》的宿华，当时是湖南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永顺县远近闻名的天才。宿华的家境还算不错，父亲早期是镇上的公务员后下海经商做农机生意，也算小有成就。宿华最初接触编程是来自父亲的奖励——小霸王学习机，不同的是，宿华并未沉迷游戏世界，反而在 12 岁的时候就对编程有了浓厚的兴趣，开始自学了编程。

　　宿华没浪费他的天赋，在 2000 年，18 岁的宿华考入清华大学软件学院，如愿考上研究生，而且是硕博连读，但至今宿华的学历上却没有博士的抬头，因为他中途退学，自愿放弃了博士学位，原因很简单，当时北京的房价让他觉得即使读了博士也根本无力在北京买房。

　　2005 年，本科刚毕业的宿华，手里有了大学 4 年编程赚的 5 万元积蓄，他本想在北京按揭买房，但这点钱只够北京五环外房子的首付，他本想攒点钱在更靠近市区的地方买房，但一年过去后房价飙升，这让宿华备受打击，他想早点工作赚钱，就中止了继续读博士，通过面试拿到了谷歌的 offer，只是在 2 年后，宿华选择了创业，当时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迅速赚钱，实现一个北漂在北京安家的梦想。

　　初期的创业之路并不顺利，宿华在快手之前搞过 30 多个项目，却无一例外的失败了，直到 2013 年遇到了快手现任董事长的程一笑，两个最佳拍档就这样组合在一起。和众多创业公司的高管分配原则不同，快手并不是宿华创立，尽管宿华是快手第一任董事长，真实情况是，当时快手创始人程一笑已经拿到了晨兴资本的 200 万美元的投资，且拥有快手 80% 的股份，宿华则是后来技术入股，程一笑为了招揽宿华，大方让出 40% 股份。

　　快手的雏形早在 2011 年就由程一笑和同事杨远熙共同创建，团队成员只有 4 人。初期的快手不温不火，用户数量众多，却留存率极低，直到 2013 年 4G 网络和 Wi-Fi 普及，才让快手看到短视频的广阔前景，但程一笑发现公司存在的诸多问题自身无法解决，就有了招贤纳士的强烈愿望。

　　在朋友的引荐之下，快手最重要的两个人终于在 2013 年夏天相见了，这次见面被宿华和程一笑比做“长征会师”，宿华做了多年搜索和推荐算法的研发，技术上有断层的领先优势，而程一笑经过快手多年的摸索，对客户端的理解更深，两人各有所长，相互互补，自此快手进入了高速发展的快车道。

　　宿华加盟快手后，一年时间，快手日活用户突破 100 万。自 2014 年的下半年起，快手只用了 6 个月日活用户就突破了 1000 万，实现了十倍的增长。而这或归功于快手的算法推荐，即用户偏好什么视频，相关推荐就会变多，每天百万级以上的视频上传量，让快手圈粉无数。

　　又经过 6 年的发展，2021 年 2 月 5 日，快手成功在港交所上市，发行价为 115 港元，获得了超过 142 万散户的认购，超额认购 1204 倍，刷新香港纪录。开盘当日，快手大涨 194%，股价报 338 港元，总市值达 1.39 万亿港元，在港股中排名第八。上市 21 天后，快手股价达到 417.8 港元，股价暴涨 263.3%，市值高达 1.8 万亿港元。但快手上市即巅峰，随后股价一路下跌。只是这并不影响宿华和程一笑的身价，两人身价一度均超过 300 亿元。

　　快手在宿华的加入后发展极为迅猛，但宿华并未解决快手一直亏损的难题。程一笑治下的快手，盈利了。

　　宿华离任后，扭亏为盈了

　　2024 年 3 月 20 日，快手发布 2023 年财报，全年营收首度超过千亿元大关，也首次扭亏为盈，经调整后净利润突破百亿元。让人意外的是如此亮眼的业绩表现，在财报发布后快手股价却三连跌，截至 3 月 25 日收盘，快手股价为 48.6 港元，较高峰值跌幅近九成，市值蒸发 1.6 万亿港元。

　　财报显示，2017 年至 2021 年快手一直在持续亏损，在这期间亏损分别为 200.4 亿元、124.3 亿元、196.5 亿元、1166 亿元、780.7 亿元和 136.9 亿元，6 年时间快手共计亏损 2604.8 亿元，平均每年净亏损 434 亿元。

　　2023 年，快手营收 1135 亿元，相比 2022 年的 941.8 亿元增长了 20.48%，增幅相比 2022 年的 16.16% 提升了 4.32 个百分点，但却是自 2017 年以来增幅的第二低。相比 2018 年至 2020 年超过 50% 的营收增幅，近两年快手的营收增长有明显放缓。

　　和 2020 年创下亏损 1166 亿元的纪录相比，2023 年在增幅相对放缓的情况下，快手取得 63.96 亿元的归母净利润，经调整净利润首次超百亿达 102.7 亿元。其中归母净利润的增幅高达 146.72%，远高于 20.48% 的营收增幅。

　　2021 年 10 月 29 日宿华辞去快手 CEO，两年后的同一天，宿华再度辞去快手董事长，两次离任的接替者都是程一笑。宿华辞任董事长的时候是 2023 年 10 月 29 日，2023 年扭亏为盈其实不能说和宿华无关，只是在他的任期之内，快手确实一直在亏损。

　　自程一笑接任宿华的 CEO 和董事长相关职务后，却依然向宿华汇报，这让很多人意想不到，也足以说明程一笑对宿华的重视，同时说明快手以前实行的“双老板”制度可能造成了管理上一定程度的混乱，毕竟富力地产的“双老板”已经被市场检验过并不成功。程一笑接任快手董事长至 2023 年结束只有 1 个月的时间，将快手扭亏为盈都归功于程一笑明显也有失公允。

　　程一笑掌舵快手后，快手慢了下来。2023 年第四季度，快手营收 325.6 亿元，同比增长 15.1%，这一增幅低于 2023 年全年增幅。营业利润 36.22 亿元，净利润 36.12 亿元，经调整净利润 43.62 亿元。可见快手在增速明显放缓的情况下，盈利能力反而得到极大提升。

　　财报显示，2022 年宿华薪酬为 520 万元，程一笑薪酬为 4822 万元，在薪酬上程一笑已经是宿华的 9 倍有余，而 2020 年宿华和程一笑的薪酬分别为 593 万元和 589 万元，两者只差了 5 万元。2021 年，宿华和程一笑的薪酬分别为 605 万元和 585 万元，也基本持平。

　　不断上升的毛利率

　　快手的营收首度超过千亿大关和首次盈利都离不开毛利率的提升。财报显示 2023 年，快手的毛利率为 50.58%，创下历史新高。在 2022 年 44.73% 的毛利率上提升了 5.85 个百分点。同期快手的净利率为 5.64%，也是成立以来的首次净利率为正值。2022 年净利率则为-14.53%，2023 年的净利率提升了 20.17 个百分点。

　　值得一提的是，快手自 2018 年以来，毛利率呈不断提升趋势。2018 年至 2021 年期间快手的毛利率分别为 28.58%、36.05%、40.52%、41.97%，这期间分别提升了 7.47 个百分点、4.47 个百分点和 1.45 个百分点，2022 年则相比 2021 年又提升了 2.76 个百分点。6 年间，快手的毛利率共计提升了 22 个百分点，提升幅度惊人。

　　金融分析师许艺认为，快手在营收和毛利率共同增长的同时，包含营销、行政、研发在内的三大经营成本几乎没有增长，这意味着公司的运转效率得到提高。“和有些公司依靠降低成本而抠出来的盈利不同，快手的三大经营成本降幅并不太大，这说明快手前期的基建投入已经初见成效。”

　　财报数据显示 2023 年，快手营销费用 365 亿元，同比 2022 年的 371.2 亿元只下滑了 1.7%，即便相比 2021 年 441.8 亿元的营销费用，下滑幅度也只有 17%。2023 年行政费用为 35.14 亿元，同比 2022 年的 39.21 亿元下滑了 10%，但依然高于 2021 年的 34 亿元。2023 年的研发费用为 123.4 亿元，相比 2022 年 137.8 亿元下滑了 10%，且近三年研发费用出现不断下滑趋势，但相比 2020 年的 65.48 亿元和 2019 年的 29.44 亿元依然有巨大的提升。

　　其实快手扭亏为盈在 2023 年上半年就已经实现，2023 年 Q1，快手经调整净利润为 0.42 亿元，第二季度则大涨至 26.9 亿元，环比暴涨 63 倍，逐步展现出明显的利润扩张趋势。

　　自此快手的盈利趋势逐渐稳固，快手 2023 年第三季度营收为 279.48 亿元，较上年同期的 231.28 亿元增长 20.8%；毛利为 144.53 亿元，较上年同期的 107 亿元增长 35%；毛利率为 51.7%，高于上年同期的 46.3%，经调整利润为 31.73 亿元，第四季度经调整净利润为 43.62 亿元，四个季度的环比增长分别为 6305%、18% 和 37.5%，净利润增长趋势稳定。

　　收入结构逐渐健康

　　从最近几个季度以及 2023 年年报来看，快手逐渐向健康的结构发展。

　　快手的营收主要由线上营销服务（广告）、直播以及其他服务（含电商）收入这三驾马车构成。线上营销服务占比由 2020 年的 30% 提升至 2023 年上年的 51.7%，2023 年 Q4，快手线上营销服务收入为 182 亿元，占同期 325.6 亿元总营收的 56%。直播业务：2023Q4 同比持平在 100 亿元，在全球各大区域深耕本地拓展经营，推进新内容、新互动、新玩法，持续挖掘并培育优质直播内容和直播，以“直播+”模式赋能传统行业，快聘与理想家业务稳步发展。

　　而包括电商在内的其它收入则由不足原来的5% 提升至 2023 年上半年的 12.4%。2023Q4 同比增长 36.2% 达 43 亿元，电商 GMV 同比增长 29.3% 达 4039 亿元，月均买家数量超 1.3 亿，超过 100 万经营者参与了双十一大促，月均动销商家数同比增速超 50%，品牌商品持续增长，同时泛货架电商占比超 20%；海外业务整体经营亏损同比减少 63.2%，环比经营亏损进一步收窄。

　　通过快手在 2023 年上半年的表现可见一斑，2023 年第二季度快手以电商收入为主的其他服务收入同比增长 61.4%，远高于行业平均增幅。广告业务作为快手的基本盘，同比上涨 30.4%；直播收入增长同比相对较低，只有 16.4%，却趋于稳定增长。

　　2023 年年报显示，广告和电商仍是快手营收的主要构成。2023 年快手广告收入同比增长 23% 至 603 亿元；直播业务板块由 2022 年的 354 亿元增长至 391 亿元；快手其他服务板块收入则由 2022 年的 98 亿元增长 44.7% 至 141 亿元。线上营销服务、直播和其他服务在全年总营收的占比分别为 53.1%、34.4% 和 12.5%。直播和其他服务的占比增长较为明显。

　　这种增长首先得益于用户规模和总流量的持续上升，2023 年第四季度快手月活用户达到 7 亿，日活用户达到 3.83 亿。其中日活跃用户日均时长 124.5 分钟，整体用户粘性较高。而广告主通常更偏重于去总流量更多的平台推广广告，快手拥有庞大的流量和粘性较高的用户，通过提升转换率，带来了大量广告主，这也是快手广告收入占比提升的关键。

　　在上述业务构成之外，程一笑正在大力推进自研文生图大模型“可图”的发展。在财报电话会上程一笑称快手在 2023 年第四季度重点研发训练了 1750 亿规模语言大模型，取得了令人满意的置信评测结果。在未来半年内，快手自研大模型的综合性能可以达到 GPT4.0 的水平。

　　而 AI 大模型对短视频生态是巨大机会，一旦快手在未来能把生成模型和生产者工具结合起来，不断帮助创作者降低创作门槛，提升短视频制作质量和效率，那么快手的用户粘性和忠诚度将得到极大提升，随之而来的将会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

　　海外扩张需要向 TikTok 学习

　　在国内市场难以和抖音抗衡的局面下，海外市场的竞争就成了两大短视频巨头的主战场，但从目前来看，快手国际版依然需要向 TikTok 学习。

　　公开资料显示 TikTok 已经覆盖了全球超 150+ 国家，每日活跃用户突破 10 亿，下载量更是遥遥领先全球各大 APP。但是创作者却只有国内的十分之一不到，因此自然流量非常大，竞争对手相对较少。虽然是海外平台，但操作非常简单，就算用户没有任何外语基础照样能操作。

　　目前在国际上 TikTok 还是以短视频和直播为主，这种形式很适合年轻人的口味，有非常高的用户留存率。此外 TikTok 的官方目前鼓励用户自己创作，提高短视频丰富度。

　　Kwai 和 SnackVideo 是快手在海外的两款短视频应用，前者的主要市场是拉美和中东，后者则主攻东南亚。此前快手的海外分部，是阻挡快手盈利的一个重要因素，2022 年收入只有 6 个亿，经营亏损却有 66 亿元。

　　2023 年快手全年海外业务收入达 22.8 亿元，同比增长近 3 倍，经营亏损收窄至 28 亿元。但在财报中快手并没有公布具体的海外用户数据，而最近一次公布该项数据的是 2021 年一季报，当季度海外 MAU 均值超过 1 亿，2021 年 4 月，海外市场 MAU 增长至 1.5 亿以上，此后就不再披露用户数据，其中原因不得而知。

　　而抖音的海外版 TikTok 如今已经是美国最热门的 App 之一，在全球范围内保守估计有 15 亿以上的月活。

　　TikTok 选择了美国、加拿大和日本这样的成熟市场，而后再向稍欠发达的国家和地区渗透，而快手则将重心放在拉美、中东和东南亚市场。2023 年快手在巴西市场的月活跃用户数年增长率为 80%，印尼市场的增长率为 50%。

　　其中，巴西 1.6 亿网民中，快手的用户数占了近三分之一，Kwai 是当地下载榜单第一的 APP。Snack Video MAU 达到了 4300 万，尽管增长很快，基数依然偏低。综合第三方平台数据显示 TikTok 在巴西渗透率高达 44%，Kwai 在巴西的渗透率仍然与 TikTok 存在较大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