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平洋科技
2008 年,中国大陆第一家 Apple Store 在北京三里屯店开业时,中国市场的销售额还不到苹果全球市场的1%;到了 2023 财年,大中华区占据了苹果总营收的 18.4%,是除北美外,苹果最大的单一市场。
3 月 21 日,Apple Store 静安零售店开业。开业这天,“静安寺苹果店开业前大排长龙”登上了微博热搜。在移动互联网和线上购物越来越普及的当下,没有折扣的 Apple Store 是其中的异类。
请图片来源:陈泽钧
如果从一家线下门店的角度来说,静安店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它只是大中华区第 57 家、上海第 8 家 Apple Store,甚至在同一条路(南京路)的东边还有另一家 Apple Store(南京东路店)。
它也有不一样的地方。静安店的规格等级仅次于纽约第五大道的全球苹果旗舰店,是全球第二大、亚洲规模第一大苹果零售店。当然,对许多上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它开在上海最知名的寺庙静安寺的对面。
为了给新店造势,苹果用上海市市花白玉兰设计了宣传海报;苹果 CEO 蒂姆·库克也提前一天到达上海,和演员郑恺来了一次“偶遇”;最后库克亲自到场为门店揭幕。
融入了上海气质的 Apple Store
如果说浦东陆家嘴“三件套”是上海世界性的一面,那浦西的静安寺大概就是上海的另一面,它们合在一起构成了上海国际大都市的底色——走在时代前沿,又根植本土文化。
静安寺是江南有名的古刹,最早可追溯到三国时期,但还不叫这个名字,北宋祥符元年(1008 年),寺庙更名为静安寺。
上海本地媒体《新民晚报》评价静安寺:整个静安寺的风格,始终与海派都市的风格保持统一,即使不进寺内,人们也能从宝塔尖顶、寺外梵幢等看到静安寺的金碧辉煌和气度恢弘。
夜晚的静安寺
上海人阿蝙对静安寺的印象深刻,“这一带一年四季都人流量巨大,静安寺本身的游客数量其实不多,主要归功于周边各百货大楼,久光、晶品、芮欧、嘉里中心、上海商城等,所提供的餐饮和购物档次都不低。再走过去几步就是恒隆,各家奢侈品公司的中国区总部。不过近两年由于经济不景气,静安寺也受到一定影响,人流不如以往,开在黄金地段的宜家也闭门歇业了。”
虽然大部分人更熟知的是南京东路,但事实上静安店所属的南京西路在上海人心中同样地位甚高。在阿蝙看来,南京西路是华东第一奢侈品一条街,再加上静安寺的文化符号,谁都会想在这里安营扎寨。
图片来源:Apple
新店与静安寺相视而立,不过,站在静安寺大门前你可能很难发觉它就在眼前。门店主体位于下层广场,只有站在它的上方,才能体会到“噢,原来这里有一家 Apple Store”。
图片来源:Apple
受限于地形和位置,静安店并不像浦东店那样外显,它的不同主要体现在内部。进入建筑内部映入眼帘的是八根银色立柱,宛如法院前的巨型门柱,颇具威严。不过,这几根立柱是店内原有结构的一部分,而非苹果新建。
图片来源:Apple
为了尽可能消除地下空间带来的压抑感,苹果在天花板中央安装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的灯光穹顶,用显色度极高的灯光模拟出透亮的开阳感。穹顶周围则用环形木板装饰,削弱金属立柱带来的冰冷感。
图片来源:Apple
和其他 Apple Store 展示桌大多平行摆放不同,这里的一楼展示桌呈扇形,向中间对称。
静安店最特殊的区域可能要数上层区域的“Boardroom 商谈室”,这是 Apple Store 设立的一个全新空间,专为企业客户和开发者打造,可以提供个人建议和培训。
Apple 零售业务高级副总裁 Deirdre O Brien 表示,“这是一家传统与现代无缝融合的零售店,与这个历史悠久的上海街区相得益彰。”
图片来源:Apple
Apple Store 造就的独特文化
国内知名杂志《三联生活周刊》的 Slogan 是“一本杂志和他倡导的生活”,那么套用到 Apple Store 上,则可以说是“一家门店和他倡导的科技生活方式”。
陈泽钧总共去过 10 家 Apple Store,遍布广州、深圳、香港、澳门、杭州,为了赶上静安店的开业活动,这次特意从珠海飞到上海。他知道这是世界第二大 Apple Store,仅次于纽约第五大道店。对他来说,这一次最不同的地方在于有机会见到苹果 CEO 库克。
不过,很多人甚至提前 12 小时就开始排队,由于人流量过大,在开业前现场就提前截止了排队。
图片来源:Apple
他对新店的印象是,“这家 Apple Store 没有像其他地标性的 Apple Store 一样把自己弄得很显眼,甚至没有在正门中央装上 LOGO,反倒是隔壁的静安寺成了它的‘地标’。”
陈泽钧与苹果零售业务高级副总裁 Deirdre O Brien 的自拍
过去每当新款 iPhone 发售时,媒体总会采访在 Apple Store 前排队的人群,试图从这群最热衷苹果产品的“果粉”中,窥探新 iPhone 的销售命运。
过去,Apple Store 的门店风格、销售模式被很多其他科技公司竞相模仿,各式各样的自营旗舰店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但真正具备其神韵的却很少。从商业的角度来说,并不是每家厂商都能承受昂贵的门店租金,以及源源不断地提供高品质销售和服务。
2021 年初,OPPO 关掉了其在上海超级旗舰店,这也是 OPPO 的第一家旗舰店,关店原因是线下成本过高,门店入不敷出。
把门店建设成一个品牌标识,是 Apple Store 最为成功之处。每一家令人难忘的门店背后,都会潜移默化地提升苹果的品牌忠诚度,抑或是转化成看得见的销量。
苹果的产品几乎销往每一个国家,全球活跃设备数超过 22 亿台(截至 2023 年第四季度),但却只有不到 30 个国家和地区建有 Apple Store。
Apple Marina Bay Sands
一些知名 Apple Store 往往有着极为出众的设计,或是本身就身处知名建筑之内,例如新加坡的 Apple Marina Bay Sands 是第一家坐落于水面上的 Apple Store 零售店;位于洛杉矶高塔剧院的 Apple Tower Theatre 等。
Apple Tower Theatre
物以稀为贵,许多人甚至将有没有 Apple Store 视作一座城市是否国际化或受欢迎的指标之一。上海的八家门店是全亚洲的城市之最,恰如上海在中国经济和世界经济中的地位。
Apple Store 是如此与众不同,以至于有不少人会关心一家门店的“生前生后”史。科技媒体 9to5mac 在 2018 年统计 86 间 Apple Store 旧门店的前世今生,仿佛它们是有血有肉的人物。
9to5mac 评价道,苹果只在充满活力和最为理想的区域开设门店,如果一个曾经有活力的区域如今已大不如前,那么这个地区的门店可能就要搬家了。
苹果在中国需要更多存在感
过去一年,苹果在中国的影响力正面临挑战。
据 Counterpoint Research 数据,今年前六周,iPhone 在中国的销量同比下降了 24%,在中国智能手机厂商中排名第四,市占率由 2023 年的 19% 下降到了 15.7%。苹果在华最大对手华为的同期销量暴涨了 64%,市占率从 9.4% 上升到了 16.5%,超越了苹果。
根据苹果财报,2024 财年第一财季(2023 年第四季度)苹果总营收 1195.8 亿美元,同比增长2%;其中大中华区营收 208 亿美元,同比下降 12.91%,为 2020 年以来最差的第一财季表现。苹果 CFO 卢卡·梅斯特里对此表示,公司对于中国市场收入的下滑感到不满意,但是中国市场仍蕴含长期重大机遇。
今年年初,苹果极为罕见地在官网开启了一轮“限时优惠”,降价幅度最高超过千元。过去,第三方渠道苹果产品降价促销的并不少,但由苹果官方开启的降价却少之又少。
这次的上海行,库克还与三家苹果供应链厂商比亚迪、蓝思科技、长盈精密的高管进行了会面,库克表示:“对于苹果的供应链来说,我觉得没有比中国更重要的地方了”。
苹果 CEO 蒂姆·库克现身为 Apple 静安店揭幕 图片来源:Apple
一家门店对苹果的营收影响有限,但在“苹果供应链外迁”传言的背景下,苹果需要用实际行动巩固他对中国市场的承诺,拥有极强品牌标识,且自带本土化功能的 Apple Store 是其中的举措之一。
而就在静安 Apple Store 开业的当天,苹果迎来了更大的麻烦。
当地时间 3 月 21 日,美国司法部对苹果公司提起反垄断诉讼,称苹果损害了消费者、开发者和竞争对手的利益。苹果回应称,该诉讼“在事实和法律上都是错误的”,并表示“将积极应对”。
当天苹果股价下跌 4.1%,市值蒸发约 1130 亿美元,今年以来跌幅达 11%。
两个最大市场同时面临挑战,苹果的“苦日子”可能要到来了。